等了许久，顾言抱着一堆布满灰尘的画卷来到画桌前。

凌寒雪见状，赶忙起身相迎。

这让顾言有些迟疑，只觉得凌寒雪的态度变得也太快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凌寒雪会有耐心继续听自己说下去。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掸了掸画卷上的灰尘，顾言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前……阁下您先忙。”

“什么阁下不阁下的，要是不嫌弃就称呼我顾言吧。”

对于凌寒雪的称呼，顾言总觉得有些文绉绉的。

听几次可能还会觉得有些意思，可是听多了就觉得浑身难受。

“那怎么行！要不我称呼您顾老板？”

听闻顾言的话后，凌寒雪赶忙说道。

“顾老板？你喜欢就好，这几幅字画你看看怎么样？”

顾言可是一点都不在乎凌寒雪如何称呼自己，顾言在乎的是凌寒雪如何看待这几幅字画。

如果看对眼，说不准就能顺利出手。

凌寒雪认真看着摊在画桌上的山水画，不得不说，画的都很细致。

可是不知为何，凌寒雪还是喜欢最初看到的那副。

更重要的，是因为那副画给凌寒雪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似乎是察觉到凌寒雪的反应后，顾言有些咋舌。

果然有钱人家眼光就是高，看样子这几幅字画是出不去了。

“要是你不满意，我哪里还有一些，要不要看看？”

“顾老板，不用麻烦了，我觉得这幅画就不错。”

凌寒雪指着那副顾言的试笔之作说道，顾言属实是没有想到凌寒雪会看上这幅画。

不过很快，顾言也就明白过来。

自己画的不正是凌寒雪吗？这叫什么？这就叫缘分了！

“看来，还是被你发现了。”

“其实，这幅画正是以你为原型所创，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顾言一边故作感慨的说道，一边将画卷收起后递给凌寒雪。

“这！这怎么行！”

凌寒雪见状，惶恐的拒绝道。

“这有什么行不行的，我说过这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要是你觉得受之有愧，那你就随便给点当是你买下的如何？”

说实话，让凌寒雪放弃这幅画的确有些难度。

现在听到顾言如此说道，凌寒雪抬起水灵灵的大眼睛期待的看向顾言。

“敢问顾老板，这幅画需要我付出些什么？”

“额……只需要你付出钱就行了，转账也可以。”

“钱？不知道顾老板要多少？”凌寒雪看向顾言轻声询问道。

“一般来说，我的画卷都是二三十万起步，看在和你有缘的份上，这样吧，一万八怎么样？”

“当然，要是你觉得太多了，一万也可以，再不济八千也行。”

凌寒雪见到顾言如此模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在凌寒雪看来，顾言这般被誉为人类最后希望的存在。

为何如此看重钱财？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莘不成？

没错！一定是这样！

“顾老板，还是照原价来吧。”

“不过我只能转账给您，毕竟您也看到，我身上不可能放的下几十万现金。”凌寒雪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我能理解，现在是刷卡还是支付宝转账？”顾言一边打开支付宝和刷开机，一边看向凌寒雪问道。

“还是刷卡吧，顾老板具体多少钱？”凌寒雪从腰间小包取出银行卡后问道。

“你我有缘，那就十二万九千六百块吧。”顾言笑着说道。

“一元之数？顾老板有心了。”

说着，凌寒雪便将十二万九千六百块刷了过去。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账户余额，顾言嘴角不由上翘。

只所以会取一元之数，主要还是因为顾言觉得一元之数听上去就很有逼格。

更重要的，还是做人不能贪心。

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十二万的，又岂会是一般人？

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幅画和你有缘，收你一元之数难免有些说不过去。”

“这样吧，我再给你写个字帖吧。”

不等凌寒雪拒绝，顾言已经提笔开始书写。

其实从见到凌寒雪的第一眼，顾言就知道该写什么了。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当凌寒雪看到这副字帖的瞬间，只感觉其中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妙法。

小腹伤口处沾染石像鬼的气息，也在一时间荡然无存。

仿佛在这幅字帖面前，那些邪祟不足为惧。

“顾老板，这幅字帖真要送给我吗？”

“这……这实在是太贵重了。”凌寒雪深知这幅字帖的效果，连忙拒绝道。

“这有什么贵不贵重的，都说是送给你了。”

“而且，这幅字帖本就属于你一个人，就算给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帮助和价值。”

“你收下就是了，到时候说不定能帮到你。”

顾言一边清洗着笔杆，一边笑着说道。

顾言都这样说道了，凌寒雪也只好选择收下。

正当凌寒雪准备离开的时候，顾言却是喊住凌寒雪。

“这么大的雨，雨衣肯定是挡不住的，这把伞你拿着，有空再还给我。”

说罢，顾言便从门后取出一把雨伞递给凌寒雪。

“多谢顾老板，那我就不打扰了。”

凌寒雪撑着雨伞，消失在街巷深处。

看着凌寒雪远去，顾言这才准备收拾画室。

不管怎么说，今天总算有些收获。

走在深巷中的凌寒雪，警惕的看着四周黑暗的阴霾处。

凌寒雪能嗅到，躲藏在阴霾处那些石像鬼所散发出来的恶臭。

不过让凌寒雪有些好奇的，是这些石像鬼并没有第一时间对自己发动攻击。

而是老老实实的待在黑暗中，仿佛是在畏惧什么。

就在凌寒雪感到费解的时候，巷子对面有人朝着自己缓缓走来。

借助微弱的灯光，凌寒雪这才看清对方的模样。

一身别致的燕尾服，灰白的长发上带着一顶高脚帽。

一只手握着伞柄，另一只手则是握着拐杖。

马丁靴踩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擦肩而过的瞬间，凌寒雪只感到一阵窒息的眩晕。

“有点意思，居然能得到他专属的祝福。”

“小丫头，你的运气不错。”

男子说罢，朝着画室方向走去。

等到男子离开后，凌寒雪这才晃过神来。

“疯帽匠：费烈德埃尔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刚刚说什么？他专属的祝福？难道他认识顾老板？”

原本凌寒雪准备回画室，可是想到顾言的身份后。

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连顾言都无法对付疯帽匠。

那么自己过去，岂不是给顾言添麻烦？

想到这些后，凌寒雪加快脚步离开了深巷。

等到凌寒雪离开后，那些黑暗的阴霾中才爬出几十个裸露着背脊，四肢修长的怪物。

这种怪物，正是凌寒雪提及过的石像鬼。

石像鬼看了一眼凌寒雪消失的方向后，朝着画室的方向敬畏的匍匐在地。

随后，保持着匍匐在地的姿势缓缓退回黑暗中。

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