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新入宫的主子犯冲?(1 / 1)殷序止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但往往从年迈者口中说出来的才是真相。

就如眼下柳庭枫要告知于与他的。

“先帝出事后那惊马被剖开了查骨头查内脏确实什么异常都没查出来,兴许真是意外也不定,但先帝却绝不是死于头颅淤血。第三日的时候先帝便已有了精神,还处理了几本奏折,偏两日后一病不起,又两日后便一命呜呼看了。”

柳誉亓从父亲这段话中回过神,惊愕之余心知先帝之死必有隐情,不然父亲也不会特地提起。

果不其然,柳庭枫道:“廖珠玉当时只是想趁机让先帝中风,却不想那药过于烈,喝下去后先帝居然咽了气。”

彼时廖家犯了事先帝正暗中捉了他们把柄,只待西山狩猎结束就处置,不妨竟是自己先送了命。

廖家本是想占得个先手,趁这次意外让先帝传位与当今圣上。

圣上养在廖珠玉膝下,性情温和软弱,最好拿捏。

若是他登基,那不仅是廖家犯事的能轻巧放下,便连朝政都有被廖家把持的可能。

只可惜那药下的太烈,又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廖家。

皇帝去世最大的获不敢太5益者无外乎是他们几人,是以廖家不敢太张扬,只得收了小心思老实一段日子。

这老实下来后就出了岔子。

唯唯诺诺的皇二子登基后一扫软弱,行事雷厉风行不说,还不留情面。

更令人惊诧的是朝中十数位老臣居然早早被他收拢于麾下。

廖珠玉倒是如愿当了太后,可廖家人却半点没占得便宜。

“说起来廖珠玉这太后之位到如今才算是坐的稳妥也多是因为这事的缘故。”

一个有谋害皇帝可能的妃子怎么可能让大臣信服?

也是她近几年不作妖只呆在后宫里头日日吃斋念佛,最多在皇帝面前提一提后妃之事,又离先帝逝世有段时日了,那些老臣才渐渐给了她些许面子。

柳誉亓回想起太后这两年的确是老实安分,廖家也从不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为非作歹,只是话到这也没看出柳家与此事有什么干系。

“那药是被人换了的。”柳庭枫说着抬起来头,目光泛着冷意。

若是话说到这柳誉亓还反应不过来那也不值当柳庭枫投入这么多心思在他身上了:“那药是父亲……”

他哑了嗓音,对天子的敬畏令他心头有了几分怯意,但骨子里的野心又令他血液如同灼烧般的兴奋起来。

“可父亲为什么要……“他含糊带过那几个惊心动魄的字眼接着道:“由着廖家动作不好吗?”

只听得桌上敲击着桌面的指尖不急不促的声响,柳庭枫并不回答柳誉亓的问题。

他转而问起柳誉亓来:“廖家人本就对当年那件事心存疑虑,如今廖珠玉在宫中针对扶风,朝中廖家亦是攀扯着我们这一派,兴许是得知了当年一些事,你且说说该如何做?”

书房内安静了会,片刻后又响起两人的声音,细碎难明。

——

门外蝉鸣渐起,伴着灼人烈日,总令人提不起精神来。

秋水跪坐在一旁为太后按揉着腿。

趁着殿内无人,太后也不做掩饰,半躺在床上笑语吟吟。

若此时有外人看见太后的神色,定会惊讶万分——太后除去脸色扔有些青白外,竟看不出同往日里的差别。

她半眯着眼,慵懒的对着秋水开口:“柳家那姑娘被贬为良娣了?”

“是啊,皇上一听小太监们说的话就下旨将柳昭仪贬为良娣了。”秋水接话道:“可见啊,皇上眼里还是有太后娘娘您的。”

“呵。”太后冷笑一声:“只怕是因为翻不了案这才给了哀家一个面子吧。”

她长叹了口气,戴了玉护指的右手在床沿上轻轻敲击着:“养了这么多年也明白了,皇帝呀,就是个冷心冷肺的心思深沉的,这两年登基后就处处与哀家作对。早知如此……”

“罢了罢了,提这作甚。”她有些意兴阑珊,秋水便识趣的换了个话题。

“柳良悌只怕想破脑袋也想不通那小太监为何这般做。”她见太后抬了抬脑袋,便凑上去为太后添了个软枕。

太后听的这话终于笑了起来:“那姓孙的小子也是真有骨气。本来哀家不过想泼柳良悌一盆脏水。还想着若是事情败露,就让人喂那小子吃点东西。”

“没想到他硬气的很,在殿上直接撞死了。”

一条人命,在太后口里却仿佛只是个逗趣的,秋水面上却无半点意外——那本来就是个奴才不是?

秋水的手指又轻又柔,按完了太后的小腿,又绕了一圈走到太后跟前为太后揉起太阳穴来:“听人说孙家那姑娘长得好,人也机灵,要不是身份低了些,指不得会做哪家的当家主母。”

“若不是个出色的,柳扶风怎么会针对她?也怪不得那小子会为了给自家小姐报仇搭上自己一条命。”

柳扶风针对过许多人,诬陷人偷东西的,在女子衣物里动手脚的,大庭广众之下让人出丑的,但最严重的,莫过于玷污姑娘清白。

前年六月的时候,在洛城的山月楼举办了一场花羞宴。

娥眉绝世不可寻,能使花羞在上林。

这花羞宴请的都是二八芳华的貌美女子。

楼内女子赏月观花吟诗作赋,楼外的公子哥风度翩翩隔窗看景。

这本是桩风雅事,席内女子为此宴都准备良久,柳扶风更是想借着宴席艳压群芳并顺道压江霁月一头。

却不想她未曾惊艳众人,反被一个六品官员家的庶女惊艳了。

更令柳扶风窝火的是,楼外一个她的爱慕者竟夸赞起孙家庶女来。

这场花羞宴,孙家女名声大噪。

但让人感到痛惜的是——花羞宴结束没几日,孙家庶女就在一次去寺庙祈福的途中就被人掳走了。

待人寻到的时候已经衣不遮体青紫交加,再看神情一片死寂。

孙家老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听的庶女被坏了身子便不再关心她——本就是想养好了靠着美色嫁个权贵,如今一个破鞋哪还有人会要。

他自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那孙家女回府后郁郁寡欢,又被人指指点点,没两周便香消玉殒了。

这孙家有个小厮,自小长在孙府,暗自爱慕着孙庶女。

孙庶女逝世后他便离开了孙府,外人也不知他去了哪。

自柳扶风的事被曝光,他突然找上了廖家人。

“这做父亲的如今还跟在柳庭枫身后拍须溜马,好似那女儿不是他的一般,反倒是这做奴才的,啧。”太后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感叹了一句。

她听得殿外传来脚步声,便停了话头,以目示意秋水,秋水心领神会,扶着太后躺好了又盖上被子才缓步走到门边。

“秋水姑姑,后宫主子娘娘们都来了,想要进殿来看看太后娘娘。”那来的小宫女对着秋水福了福身,压着声音说。

秋水微侧头看了眼床榻上的太后,摇了下头:“太后娘娘如今最忌有人打扰,你去回绝了主子娘娘们。”

那宫女应声后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又被秋水唤住:“算了,我同你去前殿瞧瞧。”

自太后身子不好后,为了不被外头碎嘴的念叨,本是一个月请次安的如今都变成了日日来请安。

眼下永寿宫前殿里妃子或站或坐的聚在一处,面上皆是一副悲苦模样。

方寸往后殿去了的宫女回到殿前,身前还站了个秋水嬷嬷。位分低的赶忙都站了起来看向了秋水嬷嬷。

“原是该让各位娘娘去见见太后的,只是太医说太后娘娘如今需静养,实在不便让娘娘们入殿去。”秋水一进殿内就先告了罪,妃子哪敢说她一句不是,都连道理解。

虽没见太后,但妃子们都在殿里坐了会,听秋水说太后如今的身子。

便在殿里时不时传出几声叹气声的时候,永寿宫侍立在一旁的一位宫人突然怯怯开口。

”奴婢未进宫前家嫂也曾昏睡不起,请了人来看却是什么都找不出原因,后来母亲去寺庙上香的时候被大师提点了几句,才知道是家中有新买的丫鬟与家嫂八字相克,这回新入宫这么多主……宫人,莫不是……“

任谁都听得出这宫人改口前说的是主子,秋水神色大变,一巴掌就朝着宫女的脑袋扇去,面上很是愤怒:“这些话是你这贱皮子能说道的?还不管好自己的嘴?”

又扭头对着坐了一屋的人连声道歉:“这小蹄子不懂事,众位娘娘莫往心里去。”

那宫女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姑姑昏迷不醒的原因太医到现在也没查出来,兴许真如这小宫人说的那般这回进宫的宫人里头有人冲撞了姑姑呢?”

廖红叶却是眼睛亮了亮,指着小宫女摆手打断了秋水的话:“也或许是什么邪祟作怪,怀檀大师不正巧在京中吗?便让怀檀大师进宫来做个法事,去去晦气也好。”

洛城最为出名的寺庙有三座,分别是城北的甘露寺、城西的静安寺、以及城南的明镜寺。

怀檀大师便是明镜寺的高僧。

太后往日抄了佛经都会亲自去明镜寺烧经文。

廖红叶与两人一唱一和一打一骂间就敲定了第二日让怀檀大师入宫做法事这件事。

一旁的宫妃也没有阻止,只背着她几人暗中翻了个白眼。倒是有几个机敏的,目光扫过廖红叶几人,目露思索之色。

江霁月知明日将有一场硬仗,一面庆幸系统早早提醒了自己,一面又感叹幸亏自己玩了许多遍这游戏,才能这般清楚的知道各个人物的人脉关系,不至于一遇到阴谋就方寸大乱。

事实上在廖红叶说出怀檀大师之前她仍是心存不安的,等说出了这名号心头才算是放下一块巨石。

廖太后与廖红叶只以为怀檀是她们的杀手锏,但怀檀何尝不是她的底牌?

廖红叶似是不经意地从江霁月面上瞥过,带了些不为人知的得意,江霁月只做不知,安分老实的盯着桌上的茶水。

请和尚做法事这等事自是要派人去知会皇帝一声的,荀白玙得了消息有些犯难的皱了皱眉头。

他昨日才使了手段将宋太医与他孙儿的对话传到柳太师耳中,若是能再多个几日时间,那太后的筹谋定是不能成功,可眼下看来时间是赶不及了。

可惜他原本还想着来个借刀杀人呢。

怀檀此人名声很大,数年前云城大旱,怀檀便去了云城祈雨。

说来也怪,那云城大旱三月,怀檀登上祈雨台前分明万里无云,千里烈阳,但他登台后念了一篇经文便雷声轰鸣,顷刻间瓢泼大雨。

也是因此世人对他很是崇敬。若是怀檀说上一句江霁月的八字同太后不合,那恐怕这宫里江霁月是待不得了。

幸而他在太医院还留了一手,若真到了无可挽回之际只能来一招釜底抽薪,只是恐怕要得罪狠太后了。

——

“行了,你别总皱着眉了,那老妖婆绝对不会在娘娘手里讨得半点好的。”墨书挽着涉笔的胳膊安抚着。

太后的事江霁月只告诉了涉笔与墨书二人。

墨书胆大又对江霁月的话深信不疑,涉笔却是要谨慎不少。自廖红叶在永寿宫说了那一番话后涉笔就发愁上了。

“你说那人靠不靠谱,他会不会到最后不帮咱们娘娘说话?他为什么会听娘娘的话?他到底……”

涉笔一个劲的碎碎念,江霁月耳尖听得几句,算是明白了墨书为什么咬着腮帮子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了。

说来实在巧,做法事这一日居然下起了雨,间或还有几声惊雷,怀檀大师尚未开始念经文便已为这场法事情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法事忌讳被人冲撞,因此宫妃被叫去永寿宫后,后宫各宫都关了宫门。

这是江霁月第一次见到怀檀。见过怀檀的人都传他天生佛子,如今瞧着,倒也不像是夸大其词。

怀檀已有四十岁余,可样貌并不显老。

眉毛是很浓重的黑,鼻梁高挺,眉心有颗殷红的痣。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