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的这边,休息好了,齐枭护送越昭翻过山,他知道她要回去了,而他还得留下,还有很多事都没处理好,他不能再陪在她身边。
越昭留下了长城简图,交于齐枭,命其在河的内侧筑起城墙,这座山只能作为第二道屏障。
蹭着敌人还没空管他们,他们得赶集加工,越昭是没想过会建成长城那样伟大的防御地,但缩小规模,也能有不错的反响。
双方都要整理行礼,将士们是带上行囊,翻越这座山,越昭带着知夏、温知礼、南明收拾行李踏上返程的路。
她不能和所有将士道别,然而在临走之际,也没有将士聚集相送什么的,只有齐枭一人。
越昭还是感叹,人情淡薄啊!她这个皇帝当的还真是掉价,都要走了,还没人来送一下,这么多天的情谊就这么不值钱吗?
越昭抬手,制止了还要相送的人。
“将军请回吧,该交代的已经交代清楚了。”越昭是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
走到他前面,豪气的一抱拳:“待将军回城,朕必城门相迎!”
严肃过了,抬头见对方一脸的不适应,越昭又恢复常态,一拳捶在对方胸膛:“别送了,你不累我还累。”
齐枭背后的手握了握,躬身:“一路安顺!”
越昭点点头,也不婆婆妈妈,又不是见不到了,最迟年关也能再见,转身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里和外面的人挥了挥手。
齐枭站在原地,看着马车和旁边跟着的马一路远去,握了一路的东西最终是没送出去。
等下次吧,当作新年礼物!
来时还是匆匆忙忙,回去的时候就走走停停,其实就是没有带会赶马车的人。
温知礼就是个文人,赶车这事做不来,南明,这个人也挺奇怪,作为一个侍卫竟也没赶过车,只会骑马。所以只能让温知礼充个数,培养一个新技能。
好的是累了还能下车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好在途中会经过森林什么的,还有得新鲜空气让她们吸。
途中,越昭一直怀疑知夏是不是看见过南明那张脸,不然,怎么时不时就掀开帘子问对方饿不饿,渴不渴。殷勤的程度都就差共乘一马了。
除非面具下那张脸是什么绝世容颜,不然这小丫头怎么自从救了人家,整颗心都像扑在了对方身上?
越昭不是没想过把这丫头派出去,和南明共骑,但碍于看对方对小丫头爱搭不理的态度,也就放弃了。
万一人家拒绝了呢?她这个君王掉面子就是了,人家小姑娘还尴尬呢,这一路就会少很多乐趣。
“陛下,天黑了,我们可能要在这林中将就一晚。”温知礼手不敢松绳,只能侧着身子通知里面的人。
“嗯!”越昭撑着头,淡淡的应到。
她也不能为难人家,白天赶路就拖拖拉拉,晚上还得休息,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赶得回去?他来是干什么的?
但这些她都不能说,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数落一番,谁让她也是个什么都不行的主呢。
南明将马拴好,再把拉着马车的马也安置好,去四周转了转,回到燃起一堆火焰的地方,带的干粮已经不敢吃了,山里的野鸡什么的也见不到影,他也是空手而归。
越昭看见两手空空的人,绝望了,今晚肯定得饿过去了。
都怪那赶车的,速度这么慢,还不提前说,早知道这一趟不知时长的归程,她一定会多带点干粮的。
此刻她多么想回到齐枭劝她多带点食物的那一刻。
“陛下,我们少吃一点?”知夏压低头,抬眼看着旁边的人,每顿少吃一点,能撑到都城吧。
越昭看了她一眼,见对方又没了那个勇气的别回头,叹了口气,道:“你去吃点吧,他们都是抗饿的人。”
这小姑娘还小,经不住饿,原先这个身体也是饿不得的,但经她折腾了一段时间,慢慢的,也没那么娇贵了。
“陛下不吃,知夏也不吃了。”知夏走到另一棵树下,坐下来,靠着树干,决定睡觉,或许睁开眼,就是第二天了。
温知礼自知都是因为自己,一开始劝过没有结果后,他也不敢再劝,只希望有了今日的教训,明天路程会顺利点。
看着三人竞相进入梦乡,越昭起身,拍了拍屁股,她还没练就坐着都能睡着的本领。
南明在听到声音,闭上的眼睛立刻睁开,看着拍渣的人,也没了睡意。
越昭见惊醒了对方,咧嘴一笑,她睡不着。
蹑手蹑脚离开火焰渐小的火堆。
两个人一直往外走,走了一段距离,才放开步子。越昭奔着那匹被穿上“衣服”的马走去。
那一块掉了的皮没有被补上,那一撮红毛摸起来手感就是不一样,比一般的马儿还柔顺。这才像楚北冥的马。
“它有名字吗?”这马儿在她的抚摸下变得格外温顺,一点也不像上次那样,明明她是教训它了呀,怎么这马倒挺黏她了呢?脑袋不停地往越昭脸上蹭,像极了她家的阿狗。
“烈焰!”南明面具下的眉头深深紧锁,这马可不是谁都能摸的,现在一副倒贴样是怎么回事?
“它的红毛很好看,等回了都城,给它洗回来吧,战马就该有战马样!”突然又意识到回去了他又去哪呢?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准备去哪?”可惜了,这马儿以后也是见不到了,她还挺喜欢它的。
“你不是要留我吗?”南明的语气有些不自信,之前还说了,怎么现在后悔了?
越昭的手停了一下,是的,她是同意他留在中越,点头道:“是,一人一马,中越还是容得下的,中越地广,可对哪有兴趣?”
虽然此时的中越破败不堪,但在不久的将来,会是一个宜居的国度。
“我要留在你身边。”出了楚国,他也不认识其他人,唯一认识的也就只有她了,他没有一颗四海为家的心,只想有个地方让他安身,有个人值得他信赖…
这回,是直接把越昭的手吓的拿了回来,连毛都不想摸了,方才的话就容易让人多想了,他这句话更容易让人多想,尽管越昭知道他可能只是没地可去。
马儿感受到抚摸它的手不见了,不满地蹭了蹭越昭的脸,越昭双手固定住它的头,不让它乱动。
又才问身边的人:“你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以什么身份留在我身边?”
她身边的人都是有任务分配的,就是宫女,她都不愿多要一个。
南明想了想,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去打仗?他不想了。
“要不,你还是当侍卫吧,换个主人,介意吗?”越昭试探性的问。
让他干老本行对方可能也熟练些,只是换一个主人,对他来说可能有些难。
“嗯!”南明点头,或许这份职业他也能做得很好,保护一个人要轻松得多。
越昭看向对方,总是有那个壳阻挡了她看那张脸,想到知夏可能已经看过了,她也想看看这面具后面的脸,于是,问道:“你的面具还有戴的必要吗?”
既然都离开了楚国,那这张面具应该是没什么用了吧,只是为什么他还是不摘,是习惯了吗?还是自己也不想看见那张脸,以免想到以前的事?
“面目可憎,怕吓到你。”
越昭有些尴尬的笑笑,说句有必要就行了呗,自己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人家不愿意他还能逼吗?岔开话题:“捡点木棍吧,火熄了可不好办。”
二人四处捡了些柴火,回到火堆边,那火也真的只剩火苗在窜动。
南明将拾来的柴堆在上面,不一会儿,火势又冒了起来。
越昭吸了吸鼻子,秋天的夜还是冷,跑去马车拿了件毯子,跑到知夏旁边,见小丫头缩成一团,给她盖上。
她可以明天白天睡,现在挤在火旁边就可以。
坐在火边,一直到火熄灭,天空也开始泛亮,南明去牵马,越昭负责叫人,在叫知夏的时候,温知礼也醒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比睡军营还差,但他还是得回到岗位上,专心赶他的马。
后面的行程顺利了些,至少比第一天快了,只是每天晚上还是要宿营。
连着几个晚上,越昭竟有些扛不住了,先前是因为得有计划的吃干粮,才会饿着,后来就是吃不下,吃进去了又吐出来,整天昏昏沉沉,只觉得马车颠的厉害,轱轮滚动的声音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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