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19:伏羲子(1 / 1)一鹿向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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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夫人情绪不稳的离开梨园,脚步潦倒,神情似悲似恨。

苏意合上眼,心里思绪万千,脸上毫无波澜,可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却出卖了她。

因为君子悦带来的好心情,这一刻消失殆尽。

梨园重新陷入安静,阿绫站在房门口紧紧咬着下唇,满眼心疼。

苏夫人刚回到芳兰院,苏相也刚好回来,进了她院子。

“我跟你说过,不要寻她惹她,你硬是不听。”苏相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茶,神色冷淡。

苏夫人脸上泪痕未干,整个人看着有些狼狈,闻言却是一笑。

“怎么,生气了?”

这句话不知是触动了他那条逆鳞,苏相‘砰’的把茶杯砸了,眼里透着冷光,“你别忘了,她是你亲生骨肉!”

茶水溅在地上,湿了苏夫人的一只鞋,裙摆还沾着茶叶。

苏夫人冷笑一声,靠近苏相,一把揪住苏相的衣襟,逼迫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谁知道呢!”苏夫人眼里带恨,几乎咬牙切齿,“我可生不出那种恶魔一样的孩子!”

苏相也不动,任由她抓着自己:“你回想一下,她笑的有多像你。”

“我生的出那种恶魔一样的怪物吗?”苏夫人盯着他,“我生的出那种杀人于无形却一副天真无辜的人吗?”

苏相不说话。

苏夫人森然道:“你的女儿天生就是煞星、克星,国师当年批命一点错都没错,你继续让她留在京城,她会杀光身边所有人!”

苏相道:“她杀了谁?”

苏夫人突然很激动,抓着衣襟的手微微用力:“我派去杀她的人,无一生还!其中一个浑身扎满银针的尸体还被送了回来!你可知她手段有多残忍?”

苏夫人丝毫不觉得自己派人去杀这个煞星有什么不对。

苏相却定定看着她,眼神微冷。

苏夫人对上他眼神后浑身一怔。

“你......”

苏相冷声道:“我什么?”

苏夫人静静跟他对视许久,紧接着仿佛变脸似的,浑身怨气散的一干二净,布满泪痕的脸再次扬起一抹笑。

她松开手,轻轻抚了抚皱巴巴的衣襟,动作温柔,却说着不明所以的话:“对,你都知道,指不定还在背后打掩护呢。”

“我就看看你们父女俩,玩出什么花样。”

苏夫人说变脸就变脸,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转身欲走。

“映朝!”苏相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他声音沉,警告意味明显。

苏夫人头也不回:“放心,我之后不会主动去寻她。等她死后,我会看在一半血脉的份上,施舍一张草席给她!”

说罢,苏夫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相有些疲惫的捏了捏山根处,隐约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了。

当天夜里,苏意起了高热。

不管阿绫灌了几次药,苏意都是处于发烧状态,一会冷一会热,折腾都三更,才慢慢的消停下去。

阿绫有些担忧的守在一旁,守了整晚。

......

一大早,宫门便早早打开,迎了一辆蓬角写着‘护’字的马车进了宫门。

按理说,除皇室中人,马车是不能行使进宫的,没有列外。

今日,这看似不起眼的马车居然被放行,宫女太监都面面相觑。

这是哪位大人物?

马车一直到乾德殿的廊下才停,长盛笑的见牙不见眼的,静候着车上的人,很是恭敬。

不一会,帘子拉开,出来一个仙风道骨的人,一袭白色道袍加身,慈眉善目,鬓间白发,倒也无法推算年龄。

“住持您可回来了,有小一年没见您了,圣上成天念叨您呢。”长盛笑的狗腿,连忙弯腰引路。

伏羲子淡淡微笑,温和道:“有劳圣上牵挂,实感愧疚。”

“哪里的话,您云游也是寻稀世药材,才是辛苦。”

伏羲子笑了一声,没说话。

进了殿门,还能听见圣上压抑的咳嗽。

圣上见到他,眼神一亮,忙让长盛安排好位置上好茶,等伺候妥当了才让殿内的宫女奴才退出去。

“住持辛苦了。”

能为了治他的心疾这么劳心劳力,护国寺当真是功不可没。

伏羲子一进门就不经意扫了香炉的熏香,一闪而过的疑惑,此时闻言只是温声道:“不敢当,倒是圣上您的身子......”

“这两天心疾犯了,无碍。”

“贫僧走遍大江南北,有幸在沙漠之都寻到追后一味药,佛生根。”伏羲子从怀里拿出包裹完好的佛生根,漫步走到书案前,递了过去。

既然是替圣上寻药,这东西交给圣上就行。

圣上接过,打开细细翻看起来。

与苏意给的完全一样,只是一大一小,苏意给的只有佛生根的半截,而伏羲子给的,确是一整枝。

圣上苍白的脸带着笑,“好,好,好!”

有了这些,他的心疾何惧之有?

两人许久未见,又聊起了别的事情,一时间,乾德殿传来圣上久违的笑声。

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伏羲子才出了乾德殿。

伏羲子上了马车,才缓悠悠的朝宫门行使。

一路上闭目养神,有马蹄声传来的时候,他才微微睁眼,浑浊的眼闪过亮光。

少年意气奋发不可一世,纵马跑在宫道上也无人敢拦。

伏羲子却突然低声道:“紫微星怎会与煞星有所牵扯?”

说完,便伸出手指,嘴里振振有词的算了起来。

半响,又道:“这星象怎么变得如此奇怪?化险为夷,妙哉。”

车内的他喃喃自语,相交而过的君子悦却火烧眉毛一样往自己殿里跑。

太傅最近不知被什么东西上身。

天天都布置一篇策论,次日要交,他还没写,可不火烧眉毛嘛。

自从太傅手下的一个学生为圣上排解困扰后,每天都拿他来做比较,说什么不如寒家子弟,简直是气煞他也。

他坐吃等死不挺好的嘛。

不过那学生倒是胆子极大,大典之日那老人说的话惹得满城风言风语,却被他一篇策论扭转乾坤,圣上大喜。

派人去边疆寻了摄政王骨灰,用极其隆重的仪式迎回京,并且厚葬,这才平息那些风言风语。

迎回来的管他是不是摄政王骨灰,反正圣上说是,那就是。

君子悦越想越头疼,他......他怎么想不到呢?

他埋头苦干写策论。

君子悦的字......奇丑无比。

连亲近的杜若,都无法认出,明明都是这样写的,可七殿下写的就是缺胳膊少腿,极其变扭。

杜若捏着手里的策论,脸上几番变化,一副欲哭无泪。

他想吐槽,可想起君子悦那句:不能因为看不懂就认定他胡诌。

太傅每次被气的胡子翘了翘,胸口疼。

这一早,君子悦把太傅气的提前退堂,君子悦意气风发的驾着马出了宫。

杜若原本想跟上去的,结果一眨眼人就不见了,不由悔的肠子青。

君子悦‘吁’了一声停在相府门口,马在原地踏了几步,他‘啧’了一声。

光明正大进去呢还是直接翻墙?

他歪着头犹豫再三还是选择翻墙而入。

他翻身下墙时,阿绫正拿着青菜叶在喂小兔子,看到他惊恐的瞪大眼睛,脑瓜子全是问号。

这七殿下还有爬墙这等癖好?

君子悦也不尴尬,神气的‘哼’一声,背着手大步流星的往房里去,衣决飘飘。

阿绫原本想跟上去的,不知想到什么,便蹲在那安心的喂兔子。

刚踏进屋里,他没看到人,又往里屋里去。

帘子掀开,就瞧见苏意岁月静好的模样在绣着那副龙凤呈祥的图,下针又快又准,偶尔慵懒的眯一下眼,手里的针却不偏分毫。

君子悦:“......”

突然他就很好奇,苏意拿针扎别人的模样也是这般无辜吗?

“呀,殿下你来了?”

帘子发出细微声音,苏意扭头看过来,一见到是他,脸上扬起笑容。

这笑把君子悦心神晃了下,他若无其事的道:“嗯,护国寺住持回京了,想找你一起去看看。”

两人已经互换过两次,都是毫无缘由,护国寺住持回来,这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现在吗?”苏意把针别好,还细心的把图叠了起来。

君子悦看她动作挑眉,道:“自然。”

龙凤呈祥图,一般都是大亲时用,这小哭包懂这图的寓意?

“好的,殿下稍等片刻。”

说罢,苏意起身,把窗边的药端了起来,呼了好几口气才一饮而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喝毒药。

看她皱的眉毛都变形了,君子悦‘啧’了一声,问:“不是给你一盒蜜饯吗?吃完了?”

在苏意浅意识里,君子悦已经慢慢占据了她一半心神,如救世主般把她从黑暗中拉出,就是她的光。

她摇头,殿下给的,她都留起来了,一颗没动。

“蜜饯有的是,改天本小爷给你送一车。”

“真的吗,谢殿下。”

君子悦想说,别跟吃不起似的,又想到阿绫掏出来融化的蜜饯,到底是没说出来。

小哭包在外十年,过得不尽如意,罢了,看在她们互换灵魂的份上,他罩着她吧。

苏意把阿绫唤进来梳妆换衣,君子悦便如没骨头一样躺在院里里的小竹榻上等。

他没等多久,苏意便换好衣裳出来了,君子悦看了她好几眼。

小哭包最近笑容多了。

“走罢,殿下。”

君子悦是翻墙进来,却丝毫不羞耻的大刀阔斧走在前头,吊儿郎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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