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的人还没有到，特部的人先到了，他是一个梳着丸子头的小道士，娃娃脸看起来格外年轻，面对颜值超过正常水平的君尧居然能够保持红艳枯骨的态度，可见他的根骨十分优越。

“您好，小道是特部的李象，天师道门下，负责这次十九中和明佳的案子。”娃娃脸李象温和地向君尧自我介绍，顺便展开了必要的调查问话：“……您是怎么察觉问题的？……您是如何击退对方的？……您记不记得对方有什么特征？……那您记得什么？”

起初君尧的眉头只是时不时微蹙，问到后面君尧惊讶的发现她居然几乎不记得昨晚的细节了。

就好像昨晚的事情只是一篇简短的报告被印在她的脑海之中，她想要挖掘细节，却根本没有什么能够挖掘的空间。

这种情况让君尧大感震惊，难道她无意中着了谁的道？

“也许是应激反应造成的短暂失忆，不如我们过几天再问吧。”

李象给出了最有科学依据的解释，然而这个解释根本无法说服君尧。

“可我依稀有印象对方是个怪物。”君尧十分疑惑地摸了摸腕表，“嘴很大的怪物。”

可她究竟是怎么发现对方是怪物的？

君尧无意识摩挲腕表的动作引起了李象的注意，他悄悄打量起君尧的腕表，总觉得腕表上镶嵌的宝石上有些什么东西附着。

“冉小姐，”李象把心一横，问了出来：“小道能看看你的腕表吗？”

君尧低头看着腕表上的月光石，本能的不愿意给。

“你想看什么？”君尧捂住了腕表，一脸警惕。

李象非常无语，他又不抢，怎么就跟防贼一样防着他呢？还捂起来！

“小道觉得您的腕表格外好看，想要仔细观赏一番。”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象决定捧一捧这位漂亮的小姑娘，她心情好了说不定就愿意给他看一看了。

谁知君尧捂得更紧了：“这是我哥哥设计的，全球仅此一块，不给看！”

李象：“……”拍马蹄上了。

李象劝着：“我看您这腕表上有灵气闪动，担心您无意中被别人动了什么手脚，说不定这就是引起您记忆缺失的原因呢？”

君尧见他眼神坚定纯粹，没有丝毫贪念夹杂其中，语调也诚恳客气，让人有些不忍拒绝，她心中有些犹豫，总觉得自己这腕表有些什么不便告人的秘密隐藏其中，若是被外人发现了恐怕不太好。

君尧犹豫得太明显，李象想错过都很难，他脑子一转提议：“不如这样，我给您开个天眼，这样我的动作您都能看清楚，而且无论我发现了什么都如实告诉您，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给看好像也说不过去。

君尧点了点头，李象掏出一个小小的喷雾瓶，“您把眼睛闭上，我给您喷点牛眼泪。”

牛眼泪，短暂打开阴阳视角必备武器，只要轻轻一喷，牛鬼蛇神立刻看得清清楚楚，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单品……

君尧感觉自己眼皮上凉凉一片，睁开眼睛就看到窗外趴着一个人面猴身的东西，龇牙咧嘴地对她笑。

“那个……”君尧指着人脸猴朝李象眨眨眼，“你的？”

李象想到了她开了天眼以后会非常镇定，毕竟是一个人徒手破了邪阵的姑娘，心理素质肯定比正常人要好很多的，但大白天看到妖怪在身边蹦跶这么淡定的还真不多见。

重点是，她是怎么知道那是他养的灵？

“很简单啊，你们之间有一条……”君尧的手指在李象和人脸猴之间画了一个弧度，“线。”

她只是记忆缺失，又不是傻子，连连看难道还看不懂了？

“线？”李象听到这样的说法有些懵，立刻在自己和人脸猴之间来回观察，他怎么没有看到？他的道行退步了？

没理由啊！

“就像……狗绳那样。”君尧打了个比方，“大概因为你和它之间存在灵契吧。”

李象惊呆：这TM也能看出来？！

李象赶紧检查自己刚刚拿出的小喷瓶，里面的牛眼泪是不是被掺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君尧见他这般反应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修仙法，开了天眼自然也和凡人修道的不一样。

等一下，她到底是怎么有底气说其他人是凡人的？她难道不是？

君尧忽然有些头疼，她的失忆大概率是被什么法术隐藏了一些记忆，如今她努力想要去回忆的时候就会觉得头疼。

“李道长，还看吗？”君尧决定速战速决，她要赶紧让自己脱离苦海。

“看看看。”李象赶紧压下心底的疑惑，机会难得，冉大小姐的腕表可不是轻易能看的。

李象用一个抱枕隔着托起君尧的手腕，调整角度不断观察腕表上的宝石，重点观察对象是那粒月光石。

里面闪动着不易察觉的蓝色光晕，必然不是光线折射造成的，里面藏有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李象取出一张符纸，瞥了一眼君尧的神色，嗯，大小姐没反应，那就试试吧。

李象用道术试探着月光石里的灵体，忽然一条人影被符纸从月光石里逼了出来，摔在地上显得有些狼狈。

白晓微惊慌地望着君尧和李象，看君尧眼含委屈和不安，看李象眼带愤恨和埋怨。

李象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差点把腰间的小桃木剑拔出来，他还是个孩子啊，现在这才是他接的第一个任务，师父没说过该怎么对付灵体啊。

“我记得你。”君尧秀眉微挑，她看到白晓微身上有一条金色的细线连在自己身上，可见这个小鬼是她的鬼，不能让李象把鬼给打散了！

“冉……冉小姐？”李象难以接受，这位漂亮的小姐姐，您还养灵玩？

“这是我的，有问题吗？”

态度理直气壮，眼神充满挑衅，好像李象敢说“有”，她就敢把人揍成妈不认。

李象感受到威胁，只能弱弱地回答：“……没有。”

君尧满意地点点头，又听李象补充：“但养灵比养鬼危险，灵若作恶……”

“我的灵怎么可能作恶？”君尧打断他的话，对自己养的小东西十分有信心，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

李象：……

行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也不能干什么，只能老老实实汇报上去。

李象这样想着就打算告辞，可君尧却忽然不想放过他了：“小道长，十九中的案子结束了吗？”

这个话题起得这么生硬，怕是没什么好事吧？

李象咽了咽口水，打算搬出官方话术拒绝透露信息，没想到君尧居然能堵住他的话：“我记得我好像查过这个案子，我的小白灵知道一些内幕哦。”

这让他怎么拒绝！

“……那我能怎么获得这些内幕信息呢？”

君尧微笑，冲他眨眨眼：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