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坤宫
萧淑妃拿着剪子摆弄着盆中的富贵竹,抬手剪下条余枝,看向了身边的桂嬷嬷。
“桐儿这几日怎么样了?”
“五公主那边还是和往常一样,不吃不喝,也未曾说过话。”
桂嬷嬷回着话,隔了会儿,终是不忍的想要劝道,
“娘娘……”
“嬷嬷,你是从萧家跟着本宫进宫的,桐儿不知萧府内里的事,难道你也不知吗?”
萧淑妃放下了手里的剪刀,接过是手帕净手,接着说,
“别的况且不说,单只说这萧凌棠,今年的新科状元郎,丞相府的长房嫡孙,如今太师院最年轻的萧太师,你说,为何萧家竟执意要促成他与桐儿的婚事?”
“别说什么表兄表妹日久生情,桐儿与他见面不过四五次的宫宴,又何来的日久?表兄表妹亲上加亲?萧家又有哪个是注重亲里血脉之人?”
“他们想的倒是美,娶桐儿是其次,只怕是想直接控制深儿去。”
“当年本宫刚递出去消息怀了深儿,他就把萧颜儿送进了宫,呵,他当时可曾替本宫想过分毫?当年本宫这个萧家嫡女被她们背地里笑话了多久?嬷嬷难道是忘了吗。”
“娘娘,如今大皇子总归还是需要丞相府的。”
桂嬷嬷接过宫女手中的一碟桂花糕放在桌上,接着安抚道。
“可桐儿亦是本宫的孩子,这些年本宫还不够容忍萧家吗?桐儿的婚事他们休想。”
“那五公主?”
“万寿节让她出来吧,这段时日好好看着她。”萧淑妃抬手揉了揉额,看了眼窗外,约莫到了午时,“深儿可是回来了?”
说完起身往殿外走了去,桂嬷嬷顺势扶住了她的左手。
在宫里的日子久了,她都差点要忘了,如今这萧家掌权之人是她的亲大哥萧至,若不是如今她已是四妃之首代掌后印,她还以为这大亓的萧丞相还是她的父亲萧有成呢,好一个子承父业,这点上不得台面的野心倒是传的一模一样,难为了他这回肯舍了自己亲儿子的前途去赌深儿。
宋即深从福宁宫出来便气冲冲的直接回了昱坤宫自己的偏殿玉宁殿,竟都未曾去萧淑妃的主殿请安。
回到玉宁殿便把自己锁在了书房,身边内侍都小心翼翼地站在殿外,而殿里面只穿来一声声瓷器物件的摔打声。
就在此时,萧淑妃估摸着宋即深从福宁宫出来的时间,从主殿走到了玉宁殿门口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出口发问着门前的内侍,
“大皇子这是怎么了?”
“回淑妃娘娘的话,大皇子自福宁宫回来便这幅样子了。”
宋即深身边的内侍牧回小心地接着话。
萧淑妃听到这话心下了然,今日皇子考核,旁的人不能进入福宁宫,定是福宁宫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定是又和她那好儿子宋寻安有关,心里边想着手上敲着门。
“深儿,开门。”
里面的宋即深听到萧淑妃的声音迟疑了一会,终是起身去开了门。
“母妃。”
萧淑妃从推开的门缝中进了偏殿,后又把身边内侍留在外面关上了殿门,在屋子里找了个干净椅子坐下,对着宋即深开了口。
“福宁宫里可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发生,只父皇问了儿子一句可曾选好了开府地址。”
宋即深沉声回答着。
“你父皇可是说让母妃帮你留意着?”
萧淑妃如是说道。
“那宋寻安十二便开了府,还是父皇亲自派人建的皇子府,怎的到了儿子这儿连选址都是那般···”
宋即深开口想说敷衍,这两个字在口中绕了一圈终是咽了下去。
“跪下,你倒是出息,母妃往日和你说的都忘了个干净。”
萧淑妃冷哼了一声,也不理宋即深的怨气,只自己接着讲,
“深儿,你是皇长子,有些东西是你的终归会是你的,不是你的母妃自会争到你手里。”
宋即深老老实实的跪着,声音低低地说了句:“儿子知道了。”
“建府之事自有母妃。”
萧淑妃看着眼前的宋即深眼神中写着恨铁不成钢,声音倒是放软了些,接着说,
“你且记着,权力比皇帝的欢心重要,好好想想挡在你面前的到底是谁。”
“是。”
景阳宫
“母后,儿臣来看您啦!”
宋今安的人未曾进殿,声音却先一步得到了景阳宫,殿里的皇后和宋若君相视一笑,而后又看向了殿外。
“母后母后,儿臣可想您了。”
进殿先是朝着皇后跑了过去求抱,可跑到一半便看到了一旁坐着的宋若君,惊讶地说着,
“呀,太子哥哥也在啊。”
“君儿从福宁宫回来便来了这儿,你啊,倒是许久未曾来过母后这景阳宫了。”
皇后对着宋今安解释道,往宋今安的方向瞅了瞅了宫门,又问道,
“江离今日没跟着进宫吗?”
“阿离啊,今日本来是来的,但是他不知有什么事去忙了,便只有小顺子跟着我。”
宋今安坐向了桌子前,手里拿着个莲花糕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着。
“母后,你可不知今日在福宁宫,那个宋即深被气得脸都绿了。”
吃完有喝了口水,想起来在福宁宫宋即墨深的表情,又哈哈大笑道。
“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皇后方才听到江离未曾来有些失望的表情,又不忍拂了宋今安的兴致,于是接着话问道。
“母后,你这次可是冤枉了小九儿,说到开府这事,小九儿就算什么都不干,怕就已经被被人暗糟糟的恨上了。”
宋若君看着宋今安没心没肺的样子好笑的替她回着话,又想起今日福宁宫发生的事嘴角又扬起了些嘲笑。
皇后思量了下前因后果也猜到了大概,是了,这大皇子也到了该出宫开府的年纪,就算是这府开到了皇宫墙根上,都比不过宋今安开府时候的气势,他合该是要想不开气上一阵子的。
当年这位九殿下开府,不说是大亓开国以来的第一人,就是往后数也超不过去这位爷的恩宠,当年宋今安西郊学马之时只看上了这处的一颗百年梧桐树,皇帝便赏了这树方圆五十里做了皇子府,足足建了六年,府中牌匾皆是皇帝亲笔题的字,光就这府中花园甚至比宫里的御花园还精巧别致,何况其他。
“凭他,也配和本少爷比?也不看看他什么身份,少爷我什么地位!”
宋今安一手拿着个荷花酥,一手往嘴里送刚刚咬了半口的莲花糕,嘴里里嘟嘟囔囔的。
“你刚刚不是在福宁宫吃过了吗,这也没过几盏茶的工夫,怎么跟个饿死鬼上了身似的?”
宋若君看着桌子前狼吞虎咽,半点规矩都没有的人,嫌弃的说。
“你要是能在那鬼地方吃饱,我那皇子府便跟你姓。”
皇后只看着宋若君和宋今安笑了笑,任凭他们两个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