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片刻，一时间武照仍是没有主意。

郑贤妃苦涩一笑，不禁伤怀，“贵妃娘娘这一步棋，可实在下得太俊了！”

韦贵妃心中得意，脸上却仍是委屈巴巴，怨怼地看向郑贤妃，“本宫从头到尾都是在你的算计之中，如今事情败露，贤妃还想再冤枉本宫一次吗？”

话音刚落，便被李世民不耐地打断：“够了！”

众人皆敛声屏气望着李世民，且听他如何宣判。

但见李世民微眯着眼睛，极度不愿正眼瞧王元珙一眼。

他皱着眉，只把头扭到一边，沉声吩咐道：“把他拖出去，杖毙！”

充满厌恶的声音，低沉烦闷……

夏东星见状，连忙命人把王元珙麻利地拖走。

那王元珙自知必有一死，因此并没有强烈地挣扎，只是目光似是无意地从韦贵妃身上扫过。

韦贵妃此刻却没有丝毫放松，仍是敛声屏息地望着李世民，犹如一场官司到了最后一刻，等待法官宣判的被告。

“后宫里的阴谋暗算，究竟何时才能休止？”李世民沉声低喝。

龙威慑人！

在场之人无不噤若寒蝉，齐齐下跪垂头，惊呼：“皇上息怒！”

李世民沉吟一瞬，压制住内心的狂躁，才接着说道：“从今日起，贵妃、贤妃好好回各自寝殿思过。无诏，不得外出！”

众人闻言，脸上神色各异。

“都退下吧！”李世民起身拂袖便走。

武照和燕德妃闻言，都在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今晚惊扰圣驾，好在皇上圣明，并没有因此而动怒。

又或者今晚的事，已经让皇上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再去吃干醋了吧？

韦贵妃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也只得应声告退，随其他人退出寝殿。

临走之前，武照看向徐才人，似想说些什么。但她终究只是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便转身出去了。

一时间，甘露殿内逐渐恢复了深夜本该有的静谧。

徐才人进屋服侍李世民躺下，柔声问道：“虽说贵妃娘娘和贤妃娘娘各执一词，但王元珙的话并不足以令人尽信，其中必有一位娘娘含冤。其实此事并非无迹可寻，皇上之所以不愿详查，可是担心牵扯出更大的纠纷？”

李世民将徐才人拥入怀中，长叹一声道：“你聪慧过人，看事情竟如此通透！不错，朕虽知道她二人必有一人供词不实，但若彻查清楚，无论谁含冤谁陷害，到时朕都不得不严惩不贷。可后宫不宁，前朝必定动荡不安……也唯有这样了！”

徐才人贴在李世民胸膛，仰头望着他威严无比的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无可奈何，不禁埋头将他的腰搂着更紧了。

是啊，韦贵妃和郑贤妃的母家，在朝中的地位可都是不容小觑的。倘若她二人其中一人获罪，牵扯出的又岂止是两大家族的兴衰荣辱？

人生在世，哪怕是受万人景仰的九五之尊，也终究有无可奈何的事……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呢？

徐才人想到这里，小脸紧贴李世民温柔的胸膛，低低说道：“但愿经过此事，后宫能得以平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