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甘露殿走出，不待韦贵妃离开，郑贤妃已快步挡住去路，眯虚着眼睛向韦贵妃狠狠道：“你别得意！虽然这一次你侥幸没事，但身边却少了一条忠贞不二的狗。下一次你若再耍阴招，可就没有狗命替你去死了！”

韦贵妃利眸只扫了郑贤妃一眼，带着几分不屑与轻蔑，却懒得开口再跟她争执半句，绕过郑贤妃便走。

韦贵妃一边走着，目光一边有意无意地瞥向秋棠。

秋棠微红的眼角兀自有些湿润，虽然一直低着头以免被人瞧见，可韦贵妃有心看她如今的反应，自然一目了然。

此时已离甘露殿甚远，韦贵妃这才神色不豫地向秋棠说道：“你应该换个方式想：若非他肯为你而死，你今生恐怕都不会知道原来他对你如此有情有义，倒不枉你与他偷偷对食多年。”

秋棠闻听韦贵妃此言，眸中划过一抹凄苦，仍是不作声。

只听韦贵妃懒懒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放心，只要你继续效忠本宫……本宫既答应他会善待于你，自然会言出必行。”

秋棠心中酸楚，却仍是忍痛颔首道：“多谢贵妃娘娘。”

“你要记住，害死王元珙的不是本宫，而是武媚和贤妃那两个贱人！你若真替王元珙的死难过，就记着这笔血海深仇，将来为他报仇吧！”

韦贵妃的这一席话，给沉浸在伤痛之中的秋棠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火苗，哭红的泪眸中溢满了仇恨与怨愤……

恭送燕德妃坐着步辇远去，武照才快步追上郑贤妃，“贤妃娘娘请留步！”

郑贤妃闻声转身，阴郁地看向武照，淡淡问道：“还有事吗？”

武照见郑贤妃神情冷淡，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愧疚来，低低问道：“娘娘是在责怪刚才在皇上面前，嫔妾没有替你说话吗？”

郑贤妃眼中闪过一抹自嘲，轻笑着道：“本宫不怪你，只怪韦贵妃这一招太阴毒了。若非本宫自己是受害人，否则也必定信她几分。”

武照眉头轻蹙，心里一阵难过，“娘娘放心，嫔妾会时常在甘露殿提醒皇上，希望皇上能早日赦免娘娘。”

郑贤妃拉住武照温暖的手，顿觉心里暖和了些许，唇角扬起一丝笑容，问道：“人心隔肚皮，况且你刚入宫不久，与我相识不长。你真的相信本宫？”

武照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刚才在甘露殿，嫔妾乍听到王元珙的话，心中确实有过存疑。可嫔妾仍记得嫔妾刚入宫的时候，贤妃娘娘对嫔妾的教引。嫔妾相信嫔妾的直觉，贤妃娘娘绝不会是那种背后耍阴招的卑鄙小人！”

郑贤妃欣慰地笑了，心里的某个地方却有些凉凉的，失意地道：“你我相识不过短短两个多月，你却能如此信我。我与皇上夫妻多年，然而皇上却……”

武照连忙安慰：“贤妃娘娘不要责怪皇上，想必皇上不愿详查此事，也是有皇上不得已的苦衷……”

郑贤妃明白武照欲言又止，那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是啊，君王也有君王的无可奈何！未免波及朝堂，皇上如此处置也是最恰当的做法了。

于是郑贤妃轻轻点了点头，眸中划过一抹担忧，长叹一声道：“皇上罚本宫禁足，本宫便正好好好休息几日。本宫反而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