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得脑子疼!
好在姑姑给她的老嬷嬷,都是得力的,过了几日一应事情就处理得妥当。
而赢扶川的人,被死死隔在花田那边,他们也知道规矩,没做什么无关的事情,无关的打听。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她也不怎么过去花田那边,对于赢扶川请来的园艺大师,设计出来的园子,可是一点儿也不好奇。
庾挽年就窝在自己的南熏院不出门,理一理杂乱的账册,没事儿就逗逗肥松狮。
再没事儿,就看看赢扶川在黎山上给她的兵书。
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至于藏在南熏院里的人,虞挽年基本不下去看他,一是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
二是她心里,有丝丝疑问后知后觉冒起,却怎么想也想不通。
日子…又就这样混了半月多…
这天…用完晚膳,虞挽年突然心血来潮,牵着松狮去花田那边逛逛。
准备看看赢扶川派来的人没日没夜赶工的的作品,会是什么样子。
开工以来,她第一次过来这边,工人们似乎都吓了一跳,陆陆续续跪地请安。
虞挽年自认为是个和善的,虽不喜赢扶川,但也不至于为难不相干的人,干干脆脆叫他们起来,做着自己的事情。
领头管事的过来,谄媚道,“这里灰乱,小心别弄脏了郡主的衣裙。”
这人在进府的时候,止戈带着给她请过安,说是叫苟叔,在这园林设计这方面是个能人。
虞挽年抬头看了一圈,小小的园子,却有山有水有亭子,好不诗意,确实有那么一点儿王府该有的气派。
恩…确实比她自己瞎搞的有看头。
“其实你们也不必早晚赶工…”,虞挽年和和善善,“本郡主也没限着你们期限,可别累坏了兄弟们。”
“郡主放心,兄弟们都是粗人,且工人早晚是轮换的,累不着人!”
哦?
早晚轮换?
“这可又是一大笔银钱啊,广郡王倒是舍得啊!”
这话意味深长,随便琢磨就知道话里没带多少感激。
但苟叔也只当听不出,憨憨道,“王爷把郡主的事情放在一等一的位置,特特让我们在一个月内必须完成,从府里撤出来,免得扰了郡主清静!”
呵……信了他个邪!
虞挽年暗哼了声,又瞅了一圈,说道,“你们算是厉害的,看着现在这进度,估计也不需要一个月了吧?”
“回郡主…进度确实比王爷给的期限快,再有个六七日,就能完工!”
“好…那就六七日!”,虞挽年兀自拍板,“赶紧去忙吧,别耽搁了时间!”
苟叔领命,回去了…
虞挽年拉着松狮,转到了花田!
这大片花田,种起来没多久,也就没有什么花是开着的,绿油油一片。
没什么看头,就是可以让松狮随便钻。
她放开了绳子,让它自己玩去,她和风翘慢慢走着。
“等园子弄好了,收拾收拾,就给各家的姑娘下个帖子,这王府重立,这段时间来,给府里送礼的人也不少,我们总得有点儿表示…”
“奴婢明白…下去会加紧办的…”
“恩…”,虞挽年点头,“前面出了事情,府里的丫鬟婆子有的打打杀杀,有的发卖,府里的人手少了许多,趁着这机会,去外面买些丫鬟进来,底子要干净的。
这些事情,你比我清楚,就麻烦你多费心些!”
“奴婢定当办好!”,风翘低头应下。
哎…这段时间事情多,也是让她们也累着,虞挽年心疼,伸手钻进风翘怀里,柔声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等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了了,我带你们出去看看皇帝赏下来的那两个庄子。就当散散心…”
风翘比虞挽年大七岁,就像个大姐姐一样,她拍了拍虞挽年的头,柔声道,“郡主说的哪里话,这些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
“也是我应该做的…”,虞挽年哼哼,“说到底,我们没什么区别。”
这话说的,风翘不敢接,赶紧说了点别的岔过去。
虞挽年也没勉强,淡淡听着。
逛得差不多,天黑了下来,就回了南熏院…
入夜后,南熏院里面是没有闲人的。
虞挽年拆了头发,想了会儿,忽然想下去,看一看底下的洛溪年。
过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经恢复了许多。
可是人一直藏在下面,见不得光,难免对伤势不利,虞挽年总想着,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
要么送出去,要么别的!
可府里现在人多口杂,她是一点儿风险都不想去冒。
今日她带着茶烟下去,给他重新包扎伤口。
洛溪年看到她,难免震惊,“郡主怎么亲自下来这阴暗的地方?”
洛溪年现在已经能起来走动,精神头也比来时好太多,他要起来,虞挽年先一步摁住,说道,“你都能一直待在这下面,我又有什么是不能的…今天,就换我给你包扎吧…”
他先是一愣,然后乖乖服从…
这人精神正常之后,什么礼义廉耻就可能直逼脑门,以至于在虞挽年给他包扎的时候,表现出丝丝难为情。
虞挽年发现了端倪,瞅了瞅,扬起嘴角,慢声道,“洛公子,往后让茶烟给你换吧,我这手法粗糙,难免会弄疼你!”
“郡主哪里话…”,他现在说话也比往常利索,“你亲自包扎,是在下的福气?”
福气?
呵…
虞挽年笑了声,“福气什么的就算了。让你一直窝在这下面,其实是委屈了你。”
“是在下给郡主添了麻烦…听茶烟姑娘说,府里现在乱得很!”
哦…这他都知道,虞挽年瞥了眼茶烟,“倒是让公子笑话了。”
“郡主…等过几日…我就要走了!”,他突然说。
“走??”,虞挽年皱眉,“你伤的这么重,这样子走得了?”
“郡主仁心,给在下用了回血丹,恢复得要比往常快得多,且我也养了半月多,差不多了。再过几日,在下的功力能恢复个七八成,这点儿功力,够我逃出去了。”
呵…这话听着,只让虞挽年想起一句话“艺高人胆大”!
虞挽年不急着给他答复,只说道,“其实近几日,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现在公子既然提出要走,那年年也斗胆一问,不知公子可否替年年解惑?”
洛溪年略感意外,“郡主问就是…”
“那我就直说了,”,虞挽年净了手,“那日你说你祖籍雍州,可我后来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听赢扶川说,你是闯进了他的别院,杀了他从北境带回来的人。
那时候你重伤在身,性命危在旦夕,我一心只想救你,就没想太多。
可近几日我仔细想了想,雍州在东边,北境离雍州十万八千里,你一个江湖人士,怎么就非要冒天大的险,不惜得罪赢扶川,得罪朝廷,去杀一个从北境带回来与你不相干的人呢?”
能让赢扶川不费心力带回来的人,必然是对朝廷至关重要。
而洛溪年拼死也要除掉这个人…说明他身份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