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十秒钟。”
这句话音才落,周遭便陷入了彻底的死寂。
林嫣儿整个人都僵化成了一座石雕,原本还抱着的侥幸心理此刻已经被现实无情的击碎。
她当然知道得罪叶靳洲会有什么下场,可是让她堂堂林家的千金小姐趴在地上学狗叫……她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
这简直是把她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温总……”
她近乎乞求地看向叶靳洲,还想再说什么,就见叶靳洲薄唇轻启,只冷淡地倒数了几个字:
“还有五秒钟。”
林嫣儿面如死灰,在听到这样的话后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她很清楚,等这五秒钟数完后,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饶是心里千般不愿,她也不得不屈下身体,跪趴在了地上,然后闭着眼睛,咬着牙,发出了“汪”的一声。
“还不够。”
叶靳洲目视着她,并没有这么快让这场残忍的凌迟结束。
林嫣儿被逼无奈,只能又发出了几声狗叫。
那场面,可谓滑稽到了极点,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笑声。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紧接着,就是另外两个名媛,叶靳洲直接让她们两个人互殴,输的那个人,脸上直接被泼了一杯滚烫的热茶,然后惨叫着晕死了过去。
乐诗坐在叶靳洲的旁边,神色冰凉。
“听说,你没有直接参与。”
叶靳洲转头看向她,眼神阴鹜的像是盯上猎物的毒蛇:
“但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吧?”
“我,我……”
乐诗连头都不会转了,身体抖得像筛糠,她万万没想到,叶靳洲竟然真的是为了慕烟来的!
他是特意来羞辱她们的!
可是为什么?
明明慕烟已经是他不要的弃妇,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乐诗在心头疯狂地叫嚣,可面上却一个字都不敢说,也没等到她说一个字,叶靳洲忽然把她的手拉了过去,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是叶靳洲一直用来防身的,瑞士手工定制,锋利无比。
刀从皮鞘里拔了出来,在空气中闪过一道寒光,直直的朝着她的手心插去!
乐诗吓得面无人色,大声地尖叫起来!
“咚!”
那刀刺入了桌面,可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
乐诗瑟瑟发抖地睁开了眼,这才发现叶靳洲并没有直接把刀刺入她的掌心,而是插进了距离她掌心前一毫米的桌面上。
的确,就只有一毫米。
再往前一点点,乐诗的这只手就废了。
但虽然叶靳洲没有真的把刀插进她的手掌心,可乐诗还是感觉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她后背全被冷汗浸湿,整个人大汗淋漓。
就连上下牙齿都在打颤。
乐诗战战兢兢的看向叶靳洲,就听得他冷淡地说道:
“你曾经帮过我,这一刀就当还了,但是这样的事,我希望我看到的,就只有这一次,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他便站起身往外走去,旁边的几个女的已经是痴的痴,昏的昏,乐诗咬着牙,一脸凄苦地看着叶靳洲,终归不甘心地朝他吼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慕烟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难道你还对她有感情吗?阿沉,是你把她丢到这个地方的,我就不信,你还喜欢她!”
乐诗的话让叶靳洲心头一阵烦躁,他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他如今对慕烟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没有回答乐诗的问题,直接走了出去。
慕烟再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
她睡的浑浑噩噩,也睡的很沉,只是醒来之后,觉得嗓子嘶哑又刺痛,仿佛被钢针给插了一遍。
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了脑海。
她很快就记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那个变态的老董想要把她掐死,到后面,她连挣扎,都挣扎不动了。
难道这样都没有死成吗?
摇摇头,慕烟面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挣扎着坐了起来,她不知道,命太大,对于自己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窗外暮色已经降临,夕阳西下,窗外的景物都被镀上了一层暗金色的光。
以前慕烟是最喜欢夕阳的,觉得有一种惬意温存的美,可现在的她,看到的只有凄楚和悲凉。
大概是时过境迁,和人的心境也相关。
慕烟正在思忖着,房间门却被推了开来。
她转过头,便看见进来的人是叶靳洲。
男人长身玉立,一如既往俊美非常,可慕烟在看到他的时候,神经却瞬间紧绷了起来,整个人都进入了戒备的状态。
对于叶靳洲的出现,她的第一反应只有一个,就是他又来折磨她了?又想到新的法子来折磨她了?
她蜷缩着身体,把被子抱在怀里,一点一点往后缩,看着叶靳洲向她靠近。
他的身影自黑暗里彻底显露,最后在她的床边坐下。
“你的嗓子受损,喝点粥。”
慕烟低头,这才发现叶靳洲的手里端着一碗粥。
男人舀了一勺粥,在唇边轻轻地吹了一下,朝她递了过来。
而慕烟的第一反应却是躲避,她不知道叶靳洲又想玩什么花样,只伸手想把粥碗拿过来。
“我自己来吧。”
一开口,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粗哑的像是砂纸。
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有钢针从喉咙里划过,尖利的疼痛让她几乎窒息。
叶靳洲冷冷地看着她,强势地桎梏了她的动作:
“就这样你还想自己来?你来的了吗?”
他把勺子递到了慕烟的嘴边,霸道开口:
“张嘴。”
慕烟定定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叶靳洲冷笑:
“你是怕这粥里有毒?”
慕烟抿着唇,还是一言不发。
叶靳洲心头火起,他难得放低架子,这女人却根本不知好歹!
若是换做以前,他肯定……
可现在,他看着女人柔弱苍白的模样,像是一张纸片,随时都能飞走,
想到她经历的这一切,他硬生生地把火给压了下来。
冷着脸,他把勺子里的粥吃了个干净,抬眸看慕烟:
“这下你还担心有毒吗?”
慕烟苍白的嘴唇动了动,眼底没有任何波澜,好半晌她才淡淡开口: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既然我现在醒过来了,就说明我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