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穆老老实实坐在一边听苍山讲课。

自从他把苍山收到身边之后才发现这个人的文韬武略绝不输自己那个兄长，也并非只靠容颜的粉墨之辈。

萧穆咂咂嘴，撑着下巴换了个方向坐着看苍山。

他真的很漂亮。那眼那唇，萧穆怎么看都觉得他比六宫粉黛还要令人惊艳，这种惊艳并非一刻的眼前一亮，而是你根本无法将胶着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的那种惊艳。

一把折扇敲在萧穆头顶，他痛的大喊，瞪了苍山一眼：“你敢打我！”

“你不专心。”苍山淡淡回个目光，折扇一指天商之北，“我刚在讲的什么？”

“你怎么跟那些夫子一样。”萧穆揉着脑袋露出有些无语的表情，“你这么年轻，干嘛板着一张脸，笑一笑，笑一笑十年少。”

“我可不像王爷童心不改。”

“……你骂我是垂髫小儿？”

“我可没这样说。”

萧穆摆摆手：“苍夫子，我不同你争。你这么厉害，为什么在玄丘国没被重用？”

苍山不说话了，半晌道：“王爷，这不是您该问的事情。”

“我不信是你图安逸。”萧穆正色道，“你虽容颜过人，但我知道你是有胸怀的人，不会甘心一直做个宠客的。为什么不去和皇帝讲这些？见识了你的本事，他自然会重用你了。”

“小王爷哎。”苍山却笑了，“你真的很天真。在皇宫这么肮脏混沌的地方居然还有你这样的人。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靠着你母亲的庇佑？”

“别提我母亲。”萧穆的表情变得有些不悦，“诚以待人，总能活下来。”

“这样？那你们天商国还真是个好地方。”苍山的笑容让他显得有温度，“听着，王爷，就算你要处罚我，我当你是朋友，此时多两句嘴。”

他的声音轻而凉，如秋日薄霜：“这个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干净，我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爱上任何人，不要太真诚。能多狡猾就多狡猾，不然你活不下去。”

“……我不认同你。”萧穆想了一下，道，“你是真诚的人，那么自然会有人爱敬你、追随你，而如若你诡计多端，谋的是利，最后也会一无所有的。”

苍山愣愣地看着萧穆，沉默半晌。

良久，张口道：“看来那位太子做的对，你真的不适合做皇帝。”他一顿，继续到，“听着，庙堂非江湖，你在话本上看到的那些事都是假的。没有忠义、没有慈君。忠义的将军早都死绝了，一个玄丘国的岐凰将军，一个天商国的关岳大将军，他们有什么好下场？”

“你总说些让我脊背发寒的话。……那么为了让我不要太快死去，还请苍夫子今后时常救我，救不得的话，给我留个全尸也行。”

萧穆眨了眨眼。

苍山挑眉不置可否：“好啊，以后我来保护王爷。”

萧穆学着戏里的女子细声细气道：“多谢公子——”

苍山笑起来：“你扮的是哪家的美娇娘？”

萧穆伸手指他：“扮的是苍山姑娘。”

苍山沉着一张脸：“……你又拿我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