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天地开张那一日,酒楼里的人都忙到后半夜。
采买的人去重新采购了三次菜,最后实在是没人卖了,才让后面排着队的客人明日再来。
可到了第二日一大早,酒楼还没开门,街上就已经排了长长的一队人。
苏夜寒见此情形,心里虽然欢喜,但还是有些忧虑。
生意好是好事,但酒楼里就那么些人,这样从早到晚来回转,即便是孟开他们的身体底子好,也经不起这样不眠不休。
最后,苏夜寒让辛渐他们分成两队人,换着时间轮流工作。
又制定了酒楼每日的开业时间和歇业时间,让众人得以休养生息。
此举一出,众人皆喜。
别人家的店小二都是从早忙到晚,不得休息。
只有他们家的,竟然可以分时轮流工作,还有休息的时日。
酒楼里的一众人,工作得极是卖力。
到了晚上亥时,酒楼准时歇业。
那些没排到队的客人开始不满了,有些从下午就排队到现在,都还没能吃上。
苏夜寒想了想,又叫孟开去给那些排队的客人登记。
登记好之后,发给他们一张编了号的纸条,让他们明日带着纸条来。
依旧按照今日的折扣来打折,并赠送银耳莲子羹。
余下的客人们欢天喜地拿着纸条回去了,酒楼这才得以准时歇业。
接下来的几日,皆是如此。
看着酒楼的生意,比她预想的还要好,苏夜寒不禁想到楚国舅。
若是楚国舅知道,他找来闹事的人,不仅没让酒楼开不下去,反而让酒楼的生意更加火爆,不知会是何种感想?
然而,让苏夜寒没想到的是,楚国舅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饕餮天地首先迎来的第一位贵客。
却是司马然。
司马然要了酒楼里最好的包房、最贵的菜、最贵的酒和最贵的茶。
之后,又特别指出,要见酒楼的老板。
苏夜寒没那么傻,要去撞到他的枪口上,让赵念言派来的那个领头人周末,去会了会司马然。
可是却被司马然手下的人给轰了出来,说他不是这里的老板,让这里真正的老板出来。
苏夜寒一直没出现,他又派人将辛渐给捉了起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苏夜寒总算是明白,司马然就是冲着她来的。
包房内。
司马然慵懒地坐在桌边喝酒,辛渐被他踩在脚下。
苏夜寒看了辛渐一眼,辛渐的脸涨得通红,脸上的表情极是痛苦。
但他还是冲着苏夜寒微微摇头,示意苏夜寒不用管他。
苏夜寒收回眼神,冲司马然微微躬了躬身,“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司马然轻飘飘地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苏夜寒微微一笑,拂袖坐在司马然的对面,“王爷既然知晓这间酒楼是我开的,那再为难我手下的人,也没什么意思。…
我来了,王爷有什么话,或者有什么怒气,尽管冲着我来。放了辛渐,如何?”
她没经过司马然的同意,便坐在了司马然的对面,还用如此云淡风轻的语气同司马然讲话。
司马然的手下顿时怒了,上前一步就想问罪。
司马然挥了挥手,他们才忿忿地退了回去。
一切都被苏夜寒看在眼里。
她微微一笑,面不改色。
司马然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发出“嗒”地一声轻响。
他抬起头,看着苏夜寒,一边的嘴角微微勾起,脸上浮起一抹邪气的笑意来。
“本王似乎有些低估了你。”他说。
苏夜寒浅浅一笑,“王爷哪里的话。夜寒不过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
“普通的女子,能开得起一间这么大的酒楼,生意还如此火爆?”司马然邪笑,“是本王眼拙了。”
苏夜寒从容地看着司马然,“王爷,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放了辛渐。”
“放了他?”司马然垂眸看了一眼脚下的辛渐,嗤笑,“他一个叛徒,本王为何要放了他?”
说着,脚下的力道加重。
辛渐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但他还是冲着苏夜寒不断地摇头,示意她别管他。
苏夜寒当做视而不见,淡然道:“叛徒的意思是指,有背叛行为之人。但据夜寒所知,辛渐并未背叛王爷,又何来叛徒一说?”
“本王说他是叛徒,他就是叛徒。怎么,苏大小姐有意见?”司马然斜睨着她。
“意见嘛……”苏夜寒低头浅笑,“自然是有的。”
司马然脸上邪气的笑容一僵。
苏夜寒继续道:“辛渐是被香满楼辞退的,辞退文书还在夜寒这里。而夜寒也是看了辞退文书没有问题之后,才跟辛渐签了聘用文书。
这辞人用人都是过了明面,有文书作证。夜寒委实不明白,王爷口中所谓的叛徒,是从何而来?
更不明白,王爷来我这酒楼吃饭,却把掌厨给踩在脚下,是所谓何来?
王爷,您欠了夜寒一个解释。”
苏夜寒说完,抬眸定定地看着司马然,从容不迫,不卑不亢。
司马然磨了磨后槽牙,“本王一直都知晓,苏大小姐牙尖嘴利,很能辩解。可今日才知,原来本王之前所见的,不过都是冰山一角。”
他垂眸看了一眼辛渐,“不管你有什么文书都好,这人,今日本王要定了。”
“这是夜寒的人。王爷若想带走,得先过了夜寒这一关。”苏夜寒道。
司马然定定地看着她,“你当真要与本王为敌?”
苏夜寒失笑,“王爷,是您找上门来,要为难夜寒。怎么到了王爷的嘴里,就变成了夜寒要与王爷为敌?这不是说笑么?”
司马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半晌,忽而勾起唇角,邪笑了一声,“苏大小姐,看来你很在意这个人啊!”
苏夜寒道:“但凡是夜寒身边之人,夜寒都很在意。”
“既是如此,那本王也不跟你绕弯子。”司马然看着苏夜寒,一双桃花眼里泛着微光,“本王今日前来,主要为的是苏大小姐你。”
“噢?愿闻其详。”苏夜寒自己给自己倒了盏茶。
司马然道:“还是之前那件事。你同本王去做调料生意,这里就送给别人……就这个什么渐的也行。总之,你不能再和这里有任何关系,否则的话……”